4711的香味

然後，總是要等到記憶裡的某個開關啟動了，這些往事才會像是房間裡莫名的幽香，讓人忍不住想追尋源頭．

那是4711的香味．

佛手柑味的古龍水．小時候她一直都放在梳妝台上．一種安逸的香味，最適合台灣的夏日，混著潮濕的空氣，慢慢的散發出來讓近身的人兒聞到．

但也不全是像佛手柑香味那樣快樂的回憶．

每當我想起小時候，那回憶總是滿懷著4711古龍水的香味．後來她喜歡Nina Ricci 比翼雙飛溫暖的香味，她離去後那幾年，我在街上猛一聞到還是鼻酸．雖然自己也有一小罐人家送的比翼雙飛，但是她用的那罐，用那噴嘴噴出來，感覺特別不同．特別是看著罐子裡消失的那部份，可能是某一天讓她噴到身上去，帶著去某個時空，永遠留在那裡了．香水瓶裡剩下的金黃色液體，就有一種人事全非的感嘆． 比翼雙飛是她，香奈兒五號不是她，鴉片也是她，毒藥不是她．

4711就好像是她年輕的時候，雖然我參與時混混沌沌．有時看著一張三四歲時，在不曉得哪裡的噴水池前跟她的合照，我記得那件有紫色幸運草口袋的上衣，但卻不記得她有那件衣服．而現在，我彷彿記得她偎著我時，傳來的那陣4711古龍水的香味．也許她那時什麼香氣也沒有，但是我的腦袋裡卻自動將她和4711連上了．每當噴上一點4711古龍水時，我感覺又離她近了一點．實際上她是永遠的在那裡了，但為什麼我總是捉摸不到？

在那個昏暗的老家裡，我找尋4711的香味．在梳妝台的角落裡看到那年的那個小古龍水瓶子，想對它說：「你還在，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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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註：這是正在寫的文章裡的一段．正在努力完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