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April 30, 2005

瘋狂打包中

照理來說,明天一早要上飛機,今天晚上十點東西也該收的差不多了吧!事實是,才怪!一點進展也沒有.

唯一的進展是列了張單子,所有疑似可以穿到台灣的衣服全攤在客房的床上.然後就吃晚飯了.今天的晚飯是半隻螃蟹一小碗粥.螃蟹是婆婆中午特地清蒸了讓我帶回來當晚飯的,吃的我忍不住要打飽嗝.

好像還要收兩雙鞋子,家裡也是亂糟糟.剛剛去看了看要帶去的衣服,發現都是去年在台灣買的.

另外,還要把一些稿子的檔案存到網路硬碟去,回台灣才能用.這次回去大概兩個月,給人答應的工作似乎不好拖那麼久.....

等下還得去查查大長今看到哪一集了????好忙!

Thursday, April 28, 2005

恨不恨嫁?

國語裡面有「待嫁女兒心」,廣東話也這麼說,但口語裡更常用到的是「恨嫁」這個說法.我們國語人看到「恨嫁」,以為是不想嫁,討厭出嫁這回事.廣東話這裡的「恨」,是指恨不得想要.女人希望趕快結婚,叫做「恨嫁」.男人希望快點娶妻,叫做「恨娶」.

恨娶恨嫁就像國語的「想結婚」,但是意思更強烈,使用於口語時不需要指特定對象.譬如說,某天的娛樂新聞是:A女星自爆恨嫁有錢人(A女星自己說,恨不得能嫁有錢人).這裡女星不需要點名她想嫁誰.可能是記者問她:那個XX要結婚了耶!你有什麼感想?A女星就說,唉,我都唔知幾恨嫁,嫁個有錢人縱好!(你不知我多想結婚啊!最好能嫁個有錢人).

「恨」也可以單獨使用.譬如說:
A:喂?你買o左iPod未呀?(喂!你買了iPod了嗎?)
B:縱未呀!而家冇錢,我幾恨有部iPod!(還沒呀!現在沒錢,我哈iPod哈的要命!)

恨後面接的動詞一般只有嫁和娶最普遍.或是單獨用不再接動詞.國語的恨,在廣東話的口語裡通常用「憎」.國語說我恨你,廣東話說我憎你.當然我們也可以用廣東話說「我恨這世界冇真理」這種話,但聽起來已經不太口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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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寫來回答別人的問題,貼到這裡留個紀錄.

Wednesday, April 27, 2005

猛灌啤酒的這幾天

我妹三三來加拿大小住一個月,這禮拜五就要回台灣去了,而我最近總覺得有件事情沒做,但是又想不起是哪件事情.這一陣子又實在太晚睡,常常大家都睡了,半夜兩三點我還坐在電腦桌前上網,要不然就是躺在客房的床上看小說.想想不太行,在這樣下去,生理時鐘就快變成亞洲時間了!某晚在廚房找酒來喝,才想到那件沒做的事情就是喝啤酒.

我家裡通常都保持一瓶紅酒,一瓶白酒,清酒兩瓶的存量.清酒這裡只買的到白鶴Hakutsuru,沒得挑,做菜也很好用.紅酒和白酒最近都在喝Jackson-Trigg酒莊的,這家酒莊的酒很讓人驚艷.有時候一本好書配上一杯白酒,真是享受.當腦袋慢慢的轉速變慢,手中的文字發酵甘醇,讓我可以一改平常超迅速看書的習慣,悠哉的品味書本.

去年在台灣時剛好是總統大選,投了票後,跟三三買了滷味和半打啤酒,兩個人一邊看電視開票結果一邊喝啤酒.反正已經投票了,輸贏都要自負,但起碼盡了公民的義務,我們是抱著這種心態喝啤酒的.結果那晚我們就喝完半打啤酒了.大前天去LCBO買啤酒.最近的活動是促銷加拿大啤酒,但後來看到一個叫做Boris的法國啤酒,小小的250ML一瓶,就買了半打回家.果然,法國人不愛啤酒!第一口喝下去感覺還不錯,結下來幾口就真的只能說,嗯...別的更好喝!那天我一晚喝掉三罐,只是為了想喝的頭暈暈去睡覺,

喝完五罐Boris(半打裡的一罐是三三喝的),今天買的是Labatt Blue.Labatt Blue是唸書時很喜歡喝的.以前有時會跟同學在星期四晚上,去小酒館喝啤酒聊天.怪的是我在台灣時,台啤喝個三四罐也不會醉的,那時只要一瓶就開始有點昏.但是現在又恢復到喝三四罐也無所謂的「境界」.Labatt Blue我已經好久沒喝了!比Boris好喝多了!今晚又喝掉兩罐.

我對品酒沒興趣,日本啤酒喝起來只是感覺細膩一點,加拿大啤酒喝起來很有大北方(Big White North)的氛圍,德國啤酒就真的非常好喝.去年去德國旅行時,我發現我實在太愛德國人的飲食了!愛的不是她們餐餐無肉不歡,而是就算午餐喝啤酒,沒有人感到有什麼不對.所以我也樂的午餐和晚餐都來一罐,十天內餐餐用不同的啤酒佐餐,感覺好過癮!(德國的來茵河流域也產極好的葡萄酒,不喝也很可惜,所以我在德國時幾乎是每天喝酒.)有一次跟朋友聊天說到這個,她很訝異說:「我不知道你這麼喜歡喝啤酒!」我說我並不是喜歡喝啤酒這件事,只是喜歡「餐餐喝啤酒是常態」的這種自由!不一定要每餐都配啤酒,但是有那種不被人側目的自由就感覺很自在.

喝啤酒要跟朋友或親人一起才好喝,寂寞的人是喝不出啤酒的滋味的.今晚跟三三兩個人一人一瓶,一邊喝一邊聊天.最近她在的這段時間,我總是很快樂.雖然回到台灣,她還是要回到自己的家.但是這一個月,我們又回到以前沒結婚前的那種親密的感覺,也許這是我最想藉著啤酒,找回的時光吧! 一想到她離開後,半夜裡客廳的時鐘滴滴答答的吵死人,就覺得好悲傷.

Monday, April 25, 2005

走過寶宮戲院




去年回台灣時在法國文化協會學法文,出了金華街後往信義路走,就會經過明月堂和寶宮戲院的舊址.

明月堂是童年回憶的一部分.我記得以前爸爸總會特別開車到金山南路的明月堂買盒和果子.寶宮戲院就是跟大姐的回憶.以前大姐在小學時大概是太妹型的吧!她總是有很多方法.有一次她偷偷帶著我去寶宮看電影,究竟看什麼電影,現在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她那時去窗口買票劃位後,我拿著票給門口的撕票員,眼睛還一直看著戲院門口賣的燒酒螺.燒酒螺我從來沒吃過,但是到兒童樂園,動物園,戲院門口都會看到販賣的小攤販,大人從來不准買也不准吃.看完電影出來,走三十分鐘的路回師大路的家.她還警告我:「你跟阿嬤說我們就完蛋了!」

寶宮戲院總是讓我想到小時候很迷的電影月宮寶盒.好像月宮寶盒就是在這裡看的,跟媽媽和阿姨她們一起.戲院一直沒有大幅裝修,內部裝潢越來越舊.大學時在信義路四段附近打工,有天為了想進去戲院,買了張票看梁山伯與祝英台.當大螢幕上的梁山伯哭著唱道:「想不到我特來叼擾.....酒....一.....杯......」時,我也悄悄的流淚了!一邊還覺得怕被人看到一個堂堂的大學生,手裡拿著幾本英文書,跑來看這種老人才愛看的黃梅調,實在太丟臉.散場的燈還沒亮前就趕快整理儀容.戲院的地板是磨石子地,座位椅墊有些不舒服的彈簧,開演前有工作人員拿掃把掃地上的垃圾.後來跟一個美國老師Bill Leveret 聊到梁山伯與祝英台,他不懂,我跟他說那是Chinese Romeo and Juliet,還告訴他怎麼撘公車到寶宮戲院.

侏儸紀公園也是在那裡看的.坐在我們前排的是一個小男孩,嘰嘰呱呱很吵.當律師蹲在馬桶上被吃掉時,那小男孩嘹亮的笑聲讓我吃了驚.電影上是死了人哪?這有什麼好笑的.散場時聽到小男孩跟媽媽說:「怎麼死的人這麼少?」讓我和我妹三三覺得心裡涼颼颼的.後來就再也沒去過寶宮戲院了!人就是這樣,東西在的時候不會珍惜,失去了又切切哀悼.寶宮要改建時,我是注意到那條新聞,但是經過寶宮時,也就這麼經過了.倒是注意到對面的銀翼餐廳招牌還在.

去年經過時,戲院原址正在蓋大廈,但公車站牌還是寶宮戲院.寶宮今何在?它現在只是存在於我這不可靠的記憶裡,跟年紀一起微酸發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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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上網查了一下,小時候看的應該是月寶盒,不是月寶盒.照片是月宮寶盒的宣傳看板(出處:懷舊電影海報展),並不是寶宮戲院.

Sunday, April 24, 2005

熟悉的鄉音

在國外住久了,總是陷入一種無法逃脫的迷思中,那就是對說台語的人感到莫名的親切感,完全不論那人是否最後被我發現原來是個癟三。可恨的是,我的國語說的太好了,犧牲了我的母語台語。這幾年經過刻意的學習和練習,我的台語終於漸漸的也能說的流利。

在以前工作的地方,除了一個被我暱稱為「台灣弟滴」的同事,和其他分行幾個台灣同事外,碰到台灣人的機會並不多。可以跟客戶說台語的時機,總是憂喜參半。喜的是說起家鄉話總是比較親切,憂的是台灣人普遍難纏。週六時因為輪班的人少了一半,常常會碰到平常沒機會碰到的客戶;這些客戶並不是不上門,而是平常他們一上門,就被前排的小行員們「處理」了。有一次的週六中午,銀行大廳起碼有五六組客戶在等。客服經理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先生帶到我的辦公室,用英文跟他介紹,我便請他坐下。從老先生的外表,我完全看不出他的族裔背景。等到他拿出美國的身份證,我看到證件上頭的台灣字眼,用英文問他:「你是台灣來的嗎?我也是。」老先生一口英文說的極道地,閉上眼睛只是聽他說話的話,完全不知道他是台灣來的。

老先生忽然開心的笑了,用台語說:「你會說台語嗎?」

「我會曉,但是說的不好。」我說。這是真話,我想到如果我再不努力學習台語,總有一天會無法跟我爸溝通。我爸現在年紀越大越懶得說國語,加上腦部慢慢退化,他已經無法使用一些國語的詞彙。

老先生很高興的說,自己除了幾個兒子和太太外,很少說台語了。就跟他的英文一樣,他一開口,幾乎讓我恍神了。那是一口父執輩才說得出的台語,純正自然,沒有一些時髦的用詞,也沒有贅語,我立刻想起童年裡的祖母和姑姑們的台語,那是一樣的感覺。我強烈的回想起祖母,她去世了這麼多年,那一刻我彷彿又聽見她對我說話。那是民國六十幾年的台語的感覺,古老,又極其親切。跟老先生說話,就好像是找到一捲童年時錄下的錄音帶,反覆的播放著,貪戀著逝去歲月裡的安逸。

老先生問我是不是在加拿大很久了,覺得台灣改變的程度多嗎?我說還好,因為我並不是離開她太久。老先生說,去年回台灣,這是三十幾年來第一次回台灣,感覺都變了。

那是怎麼樣的感覺?我想他也許曾找尋中華路,中山堂,明星戲院,或者是寶宮戲院。又發現當年離開台灣的松山機場,現在只是接駁國內航線的台北機場。

「改變多嗎?」我問。

「太多了!」他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睛,「路上的人都說北京話。」聽到「北京話」這三個字,又像是回到祖母跟前一樣。在她們那一代,二二八是不能談也不准談的事件,直到多年以後侯孝賢的「悲情城市」上演後,我才知道有親戚在那一個慌亂的時代裡就這麼消失了。「現在的台語也不同,年輕人很喜歡說一個什麼的,也喜歡說很俏皮的話,我跟不上了!」他笑咪咪的說。我猛點頭,在台灣,無論是中文或台語,都不斷地快速演變中,連我對有些用語也只有鴨子聽雷的份。我說:「嘿丫!我也不懂ㄋㄟ」他忽然拍手:「就是這句嘿ㄚ!以前我們是說是,對,回台灣大家都是嘿丫嘿丫。」我忍不住又「嘿丫」了一次。兩個人都笑了。

他拿一張加拿大政府的支票來存進戶口,原來老先生移民的第一站是加拿大。「天氣太冷,後來去德州了!」老先生笑咪咪的說。那張政府支票是加拿大給長者居民的退休金,雖然金額不多。他說他最近搬到底特律的兒子家附近,這也是他離開加拿大去了美國後,第一次回來這裡。

「這裡變的多嗎?」我問。

「嗯,沒什麼感覺,因為也沒待太久。」他溫文地笑了,白色鬍子下仍能看到笑開的嘴。加拿大畢竟是個轉駁點,遊子的回憶裡裝不下這許多的枝枝節節。如果能記,記下家鄉門口垂實累累的龍眼樹總是好的。心裡的那扇窗一打開,總是離家那天時的景象,也許是正午,擴音機裡傳出磨菜刀換紗窗的叫喚,客廳門口掛著196X年的月曆,離開了這麼久,卻一頁也沒在心裡把它撕下。

所有的事務都辦完了,我跟他握握手,他說歡迎我去美國玩。我很清楚,我跟這位長者的緣分,也就只有這幾分鐘。天底下有多少像他這樣的台灣人,離開了台灣,飄到異國,找尋一個跟故鄉有某些相同地方的土地,生根長葉。回到台灣後,又發現夢裡的台灣只是個發酵甘醇的記憶,一種疏離又親切的感覺,不斷激盪血脈裡的鄉愁。然後在某個場合裡,碰到同一個土地來的人。就算他出生時,你早已經離開台灣,但是共有的一口熟悉的鄉音,還是能讓人在共處的幾分鐘內,像是失散已久的親人一樣。

送長者到銀行大門向來是我的規矩,我送他出去。老太太在大廳看報紙等著,一聽到我們用台語交談,就輕輕的用手抽了老先生一下。「你怎麼沒叫我?」她說。老先生向太太介紹我,說「這是阮台灣姑娘X小姐」。

我看著老太太的臉,滿頭華髮,氣色紅潤。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有一張像是那樣的臉,看不出出生地,也看不出跟別人有什麼不同,只是一個很普通的老太太。但只要有一句台語,那就又完全不一樣了。回到員工休息室裡,台灣弟滴也值班。我跟他說碰到一個台語說的極優雅的老人。他用半生熟的台語說,是喔,今天的客人真多。我說,你要說人客,不能說客人。說客人表示客家人。他嘟噥著說是嗎,把便當放進微波爐裡熱。

後記: 這篇跟原來的有一點點差別, 但我想除了我以外沒有人會發現吧!

Friday, April 22, 2005

Kong Fu Hustle



今天是周星馳的功夫(Kong Fu Hustle)在加拿大上演的第一天,我們三人興沖沖的去看了.本來以為會擠破頭,結果五點的那場,觀眾只有九個人.在我們還沒進場前,裡面的六個人全都不是華人.

這片子我看過下載版,但是還是覺得花這加幣10塊錢進戲院看很值得.今天我才發現,原來小龍女從頭到尾都有化妝,楊過跟火雲邪神決鬥的那場穿的是鵝黃色的緊身伸縮襯衫,那場斧頭舞也不再是黑暗中一群黑人穿黑衣服跳舞!還有更重要的,當周星馳被打上天時,有一段應該是沒什麼配樂的.那次看的當漏版,這段飛天戲有個同志的手提電話要命的響了:「喂?幹啥啊!我正在看戲哪?明兒個的事情,你問我我也沒個準,看啥戲?功夫?喂?我說功夫呀???」

片子是廣東話和國語發音,英文字幕.當楊過和小龍女自我介紹,翻譯成"Paris"和"Helen of the Troy" 看的出想針對英文人士引出笑點.但是Helen變成滿頭髮捲,穿睡衣走來走去的元秋,感覺就是不太對味!在這片子,周星馳又抖包袱,渲染他電影裡獨特的廣東話幽默.周星馳要火雲邪神耍兩下來證明自己的功力時,跟他說:喂?你耍兩招來看看不然他們以為我找假貨來了!(這是我的國語).他用來表示「找假貨」的廣東話,很少人用那個字眼,通常用於賭博上面.懂廣東話的人就覺得那個字眼用的很有趣,可惜英文和國語完全表達不出那個趣味.

全場都笑的一個笑點是周星馳身上被捅了三把刀.最後的結尾,周星馳說:「你想學?我教你.」有那麼一點點禪意. 火雲邪神跪地說:「我輸了」,英文翻譯成"Master". 嗯,有點微妙!中文說我輸了,英文字幕配上甘拜下風的一句"Master",是民族性差異嗎?

不知道賣座情形會是怎樣?有一點點擔心呢!周星馳之前曾經申請移民加國被拒,他上訴了幾次,最後都因為移民局覺得他跟黑社會有掛勾而上訴失敗.還好他沒來加拿大移民!不然楓葉國多了一個無聊的才子,全華語界少了一個喜劇巨匠!

照片感謝香港雅虎提供

Thursday, April 21, 2005

極盡諷刺能事的「佳麗村三姊妹」



最近在家裡卯起來連看了兩支法國的卡通片,真是耳目一新,跟日本和美國的卡通完全是不同風格.跟迪士尼卡通最大的不同在於,迪士尼的卡通人物和風格,幾乎已經定型了!譬如說,在迪士尼卡通裡常常出現的,就是會說話的動物.甚至在美女與野獸裡,茶壺和燭臺也會說話.為了要讓小朋友也能看,故事都是很淺顯,甚至把複雜的故事簡化和愛情化(如風中奇緣).

這兩支法國的卡通片,讓我覺得:原來卡通片也可以做成這樣.幽默,而不是好笑而已.哀愁,但不是船過了無痕.片子裡傳達的一些訊息,在看完片子後,還會讓你想一想,沉浸在動畫的虛擬世界裡.

首先是這一部卡通: Les Triplettes de Belleville(佳麗村三姊妹(台)/瘋狂約會美麗都(港),要是我翻,我會翻成美麗都三重唱.).

劇情很簡單,自幼夫去雙親的Champ,一直與年老的阿嬤相依為命。Champ喜歡騎單車,爸媽已經離婚了,所以整天都鬱鬱寡歡.在阿嬤的訓練下,Champ變成一個很厲害的賽車手,在參加環法大賽時,竟然被法國黑手黨綁架,偷運出法國。阿嬤跟Champ的狗Bruno決定橫渡海洋,也要救回孫子.當他們來到大城市美麗都時,在走投無路的情形下,認識了以前出名的歌星『美麗都三重唱』,大家一齊救出小孫子.

這部片子裡面的對白極少,這是我更加佩服的地方.劇情像默片一樣以畫面進行,配上50年代歌舞片感的音樂.觀眾需要跟著一起聯想,這種參與感,我在迪士尼或是宮崎駿的動畫裡,已經好久好久沒找到過.圖畫的筆觸是類似插畫的繪本,有一種懷舊的感覺.片子裡最常出現的也是充滿往日情懷的橘色調.片子一開始是50年代,一種充滿回想的橘色充滿了整個畫面,然後到現代環法單車大賽時,那份橘色輕盈帶著日光的感覺.晚上的街燈那種特殊的昏黃感,聽說是製作人參照加拿大建築物的夜間照明得來的靈感.

大城市美麗都的場景,是以紐約和蒙特婁做藍本創造出來的.這部卡通極盡能事的諷刺美國文化(這讓我看的大呼過癮!哈哈!).巨大肥胖的女神像,怪異的米老鼠人,T恤上的I luv BIG,還有HOLLYFOOD.在夜晚,美麗都的高樓大廈還透出鬼魅般的氣氛.喔,可別忘了說,還有財大勢大的黑手黨.

這個動畫不是以小朋友做主要觀眾,而且可以說是兒童不宜.Champ有一點自閉症傾向,到後來瘋狂練單車,搞到全身瘦弱但是腳的肌肉非常壯碩,而且從小到大都有黑眼圈.阿嬤是長短腳,個子矮小到不行.狗狗Bruno每天只是在等待火車經過狂吠一陣.而這個片子以之為名的美麗都三重唱的三個歐巴桑,往日風光不再,住在有妓女營業的公寓裡面,晚飯還要去捕青蛙來吃.裡面的笑點充滿著黑色幽默,只有大人才笑的出來.

看完後的感覺是:大人有大人的佳麗村三姊妹,小孩有小孩的白雪公主和七矮人(或者,為了娛樂大家,我們就把這部經典的卡通說成香港翻譯的雪姑七友吧~),真好!

像他這樣優雅的人不多



唸文學的人,特別是英美文學的,都不會錯過E.B.White的散文。正如大多數的人一樣,我跟E.B.White的認識,開始於The Elements of Style(風格的要素)。這幾乎是每一個練習英文作文的人的必備工具書,全世界不知道出了多少刷。我大學時買過一本,研究所又買過一本,先生高中時買了一本,現在家裡的那本是小叔高中時買的。

我喜歡他的短論和散文。他有獨特優雅的寫作風格,用字淺顯,生動活躍紙上,讓讀者閱讀時充滿了樂趣。這份樂趣,多年後翻閱仍有一番領悟。而這種優雅的文風,想來跟他的為人有關吧?跟時下一些看了即丟的文字,他的文字讓我想到,懂英文又能懂他的散文,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私心想到,如果有男性友人寫如此一手好文,可能神經過份纖細,反倒顯出自己粗枝大葉)。

E.B. White也寫一些兒童故事,如Charlotte’s Web和Stuart Little,童話故事我沒有什麼興趣,所以全部沒讀過。哈哈(笑的有點尷尬)。

以上是最近在翻譯一篇討論近代短論作家的文章時,所有的一點點想法。E.B. White的Essays of E.B.White被我列入想要的書單裡了。只是想要,而我正在享受那想擁有的樂趣。我想,我還是會開車去圖書館把他借回來看吧!書是買不完的。

For some weeks now I have been engaged in dispersing the contents of this apartment, trying to persuade hundreds of inanimate objects to scatter and leave me alone. It is not a simple matter. I am impressed by the reluctance of one’s worldly goods to go out again into the world. During September I kept hoping that some morning, as by magic, all books, pictures, records, chairs, beds, curtains, lamps, china, glass, utensils, keepsakes would drain away from around my feed, like the outgoing tide, leaving me standing silent on a bare beach. But this did not happen. ….. (節錄自Goodbye to Forty-Eight Street, Nov. 12, 1957)

圖:E.B.White和他的德國臘腸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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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為了交翻譯功課而搜尋到這一篇文章的朋友,請繼續看下去.

這幾年,每每到了某一個時期,我的e-mail信箱便出現多封「請問你有中文翻譯嗎?」「可以幫我翻譯這一篇嗎?」「這一篇到底說什麼?」「可以e-mail給我中文版嗎?」「既然有能力可以幫助別人,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吧?可否幫我翻譯?」「請順便提供給我讀後感,老師很喜歡問這個.」「我已經翻譯了一部分了,請幫我看看,我明天要交作業.」「老師要我們翻譯XX篇,但是根本找不到」「這一篇文章怎麼網路上都找不到/到底在哪裡?」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e-mail.

因此,如果你剛剛有股衝動想e-mail給我,我不詫異.請再繼續看下去.

你所需要的是:平常多唸書,多背點生字,多看一點好的中文近代文學作品(請注意,是近代,非當代).鍛鍊你的文學美感,這樣當你自己翻譯EB White的散文時,才不會讓老師覺得愧對一代散文大師,竟然讓一票注音文世代踐踏大師的作品.

中文版我沒有,功課請自己寫.這兩三年收到無數錯字連篇或者是滿紙注音文,又或完全不知所云的來信. 現在台灣的大學很多,我無意介入物競天擇的過程.請不用可憐兮兮地寫信來說:「請幫幫我,不然我會被老師當掉了啦!」因為,這根本不關我的事!基本上,會寫整篇錯字或者注音文的人,在我的看法是就算矇到文憑也沒用.如果這個人的母語是中文,可恥!


如果你的功課自己寫了,只是想找人分享一下你的閱讀喜悅,歡迎寫信給我.但是如果是找槍手幫忙做功課,請自制自重,然後自救,打開你的word,開始翻譯.

2007.11.16

Sunday, April 17, 2005

那些還沒出生的小說們




昨天想到那些還沒出生的小說們,數量還真不少。

大學的時候,上寫作課時寫了一個可憐又悲哀的綁匪故事。老師說不錯,特別是我把故事開頭寫的頗有Red Badge of Courage一開始戰場的感覺(那也是因為那陣子正在唸那本書),英文寫的。這個故事寫完了,但是從沒有中文化過。

最迷幻的一個小說的緣起是:有一天在陽明山上踏青,走菁山路岔出去的小路,竟然看到一個清朝時的墳墓。回去想到那帶著綠色苔漬的墓碑,就開始寫一個天才魔術師和庸才兒子的故事。故事開始於兒子在舞台上表演時失手受傷,在醫院半昏迷時,發現原來妻子和經紀人有染。至於後來發展如何,目前全在我腦袋裡面。嘿,有夠不負責任的說法吧!

還有,「找尋史黛拉」。史黛拉Stella這個名字,在很多英文的小說裡都是表示guiding star。寫了兩三張紙後,決定放手,因為寫完也只是變成向慾望街車致敬的三流作品,了無新意。這篇也是英文寫的,因為要交創意寫作的作業。

「葬禮三部曲」,寫的過程很搞笑。本來寫了一個葬禮,背景是我去年回台灣參加的一個長輩的葬禮。當然寫的時候加油添醋,覺得主角活靈活現,念頭一轉:「不如讓主角再來多參加幾次葬禮吧!」(黑心,黑心!這葬禮當然是沒有機會參加最好啊!)這樣就多增加了一個主角的小時候參加的葬禮,和主角在第二篇後的未來會參加的葬禮。所以按照構想,我現在只寫了葬禮的第二部。

寫第二部的時候,還用了四隻鋼筆:剛開始用寫樂(Sailor)鋼筆,受不了XF的筆頭,然後換成派克鋼筆。B筆頭的派克鋼筆加上派克墨水,慘不忍睹,墨漬隔天就褪的好像在陽光下面曬了兩三年一樣。後來用F筆尖的Waterman鋼筆配Waterman墨水,總算舒服了一點,但是寫著寫著,一支墨水匣就用光了。這時剛好在家裡找到一支也是F筆尖的卡蘭Caran D’Ache鋼筆,上墨出色比較均勻,勉強配著派克墨水,寫著寫著就寫完第二部。想說這第一部,一定要等人從台灣拿書桌上那瓶Aurora黑色墨水來再開始寫。墨水飛抵加拿大已經有好幾個月,第一部還是沒消沒息。

岔題一下,我每次聽到有人用XF(極細)筆尖來寫字,都不免在猜想對方是不是纖細的人。用XF筆尖寫字,對我來說,好像偏頭痛又住在工地旁邊一樣痛苦。

最早寫的一個小說是在火車站的故事。投稿校刊後,負責審稿的老師把我叫去,說改我的稿時,一個句子唸到快斷氣,標點符號還沒出現過。然後問我是不是看過七等生的小說?那個老師非常喜歡我的這篇小說,後來教新聞寫作時還拿這篇當學生的作業。有一天我坐在家裡忽然接到電話,對方是要寫作業的學生,問了一大堆問題。譬如說:「你寫的時候是不是用意識流的手法呢?倒述時怎麼維持時間點的一致?」答前幾個問題時還受寵若驚,後來就唬爛亂說,因為我寫那篇時也沒想到什麼東西,就只是寫,寫寫寫寫寫這樣。最後覺得對方的問題越來越無聊,找了個藉口就掛電話了!

另外還有一個故事,是看到川端康成的某個極短篇而想寫的。那個極短篇是某人在殯儀館參加葬禮(又是葬禮!),卻從盥洗室的窗戶,看到一個穿黑色和服的未亡人,雖然哭的西哩花拉,但四下無人時對著鏡子嫣然一笑,給人詭異的感覺。但是這一篇也只有開頭的五百字而已。

還有一些開了頭的小說,全放在塑膠置物箱裡。現在比較常用電腦寫,但還是偏愛筆寫的感覺。還有個怪癖,一定要用鋼筆加上稿紙,不然絕對寫不出來。

至於最近寫的就是以狗觀點來寫的這篇,希望我可以把它寫完。

Friday, April 15, 2005

在下是狗



在下是狗.

其實從這第一句話裡,你可以發現我是從「我是貓」裡面抄來的,但這又有什麼大不了.我的主人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就像是這本日記對我來說一樣.但是,他又好像是街上百百行人裡的一個,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從別人那裡複製了什麼東西,或是被人複製了什麼.他常常檢視自己遺漏了什麼,但以狗的眼光來看,他很明顯的智慧不足.

他少了什麼?還不就是少了幾年光陰,離那蓋棺論定的日子越來越近,這是我以生長速度快他七倍的智慧論定的.

我的主人,是個女人.很多人都說他很快樂,其實我知道並不全是那一回事.

至於我,我就是一隻狗,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如果你也認識一些狗的話,你會知道,十五歲的狗,差不多已經是大限將至.這也是我把主人的種種面目寫出來的原因之一.

你在問我為什麼不去寵物日記篇寫日記嗎?那裡都是一些為了狗餅乾可以不顧羞恥的跳跳跳,或是穿著譁眾取寵的毛衣的狗輩.他們只要溫飽,他們的靈魂膚淺的可憐.

我不想忘記主人,就算哪天我的身體冰冷,我知道他一定會為我悲泣.因為再也沒有像我這般了解他這個人的靈魂了!你瞧,我只能用『靈魂』來自稱,我不能說我自己是人,但這並不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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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篇被打斷的小說,開頭的一小段.希望能有衝勁把它寫完,因為開頭似乎還不錯的感覺...

Friday, April 08, 2005

Seize the Day



前幾天吧!索爾貝婁(Saul Bellow)去世了!

在網路論壇上看到消息,四月五號的事情.清明節,又走了一個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

從大學後就沒再看過Saul Bellow的作品了!真正看的仔細的是「Seize the Day」這本,那時我非常喜愛這個小說.故事內容簡單又複雜:主角Tommy跟高齡八十的名醫父親一起住在同一個飯店,跟小孩前妻分居中.前妻不斷要求增加贍養費的金額.Tommy以前想做演員,去試鏡時卻因為角度的問題,看起來像個大笨熊鎩羽而歸.現在則因為一個跟公司老闆是姻親的同事比他早升職,憤而辭去業務員的工作.他剛剛把僅剩的七百塊錢拿給自己的心理醫生跟著炒豬油的期貨.在這一天裡,他回想起自己一生的種種.故事結束於一天的尾聲,Tommy窮途末路,在教堂裡混入陌生人的喪禮中放聲慟哭.

這本1956年出版的小說,到明年就是50年了!但是小說裡面的主題卻還是跟現代社會如此貼切.在閱讀時我最能記得清楚的一段就是心理醫生說服Tommy炒期貨時,Tommy因為路邊停車而要不斷注意時間,好下樓去投硬幣.那種為了幾個硬幣把人生切的細細碎碎的經驗,每個人都有.心理醫生在西方社會裡,大概跟律師同屬一個冷酷吸血的等級.心理醫生不斷的收費,探取他的內心問題,最後還提供Tommy一個翻本的機會.讀者在閱讀的時候,都會發現心理醫生的動機很詭異,但Tommy把他當成人生的浮板,緊緊抓著不放.

漫長的一天裡,主角每況愈下.最後在孤獨一人,沒錢,沒工作,沒收入,沒親人的情況下,走到一個教堂坐在陌生人的葬禮上.Tommy只不過是渴望親情和友情,在瞻仰疑容時,他知道人免不了一死,每個人都只有這條路,哭的非常傷心.有人懷疑他是死者的兄弟,又有人立刻指出他和死者根本不是兄弟,長相大不相同.淚水洗滌之後的一絲希望,提升了Tommy. 在故事的最後,Saul Bellow用John Donne的“Devotions upon Emergent Occasions” (1623):

any man's death diminishes me, 死亡使我變得更渺小缺乏,
because I am involved in mankind, 因為我也是人類團體的一份子,
and therefore never send to know for whom the bell tolls;因此別問這喪鐘為誰而鳴,
it tolls for thee. 它是為汝而鳴


作為結尾.

1986年改編成電影,由Robin Williams演出.

Saul Bellow一生創作不斷,結了五次婚.高齡八十四時還生了個女兒,也是非凡的「創造力」!
新聞;圖片感謝Amazon提供

Tuesday, April 05, 2005

薊花姑娘的搖籃曲



開車往山上的溫泉度假中心去的時候,心裡忽然想到這首中島美雪的歌「薊花姑娘的搖籃曲」的歌詞:

春天是油菜花 秋有桔梗
  那麼 我就是 總在夜裡盛開的薊草

網上找到一些資料,原來薊草在日本俳句中多是用來表示春天的,但其實春天在日本卻不多見.從陽明山國家公園的網頁上得知,台灣的薊草開花期是4-6月.加拿大的薊草開花期是夏天.如果不是特別找資料出來,大概也不會知道開在小徑旁的是薊草.

中島美雪的歌也是誤導了.薊草也不在晚上開花,它只是開了就久久不謝,或者可以說沒有人注意它何時謝了.歌詞突顯出薊草的堅韌的姿態.比起那些亮麗或是嬌貴的花卉,它全身是刺,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只有圓缺不定的月亮和路過這篇小文的朋友們,能遙遠地看著它的風情.

是寂寞嗎?不,這只是我給他的感覺罷了!花語是獨立.這樣是不是有點像是現代的都會女子般,一朵小花兀自朝天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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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陽明山的南國薊 南國薊又名小薊,其葉片具深裂而特化成硬尖刺,可防止草食性動物吃食,是一種很好的防衛武器。由於她的頭狀花序大且成圓球形,開花時非常明顯,全花序紫紅色的花均為筒狀花,而總苞外亦具有尖刺。花期為每年四到六月,一般以開闊的草生地較容易看到,特別是擎天崗草原有牛糞肥沃潮濕的地方,常見又壯又高大的植株。本種是一種常見且很好的蜜源植物,可吸引大量的蝴蝶及昆蟲優遊其間吸食花蜜。最佳觀賞地點:全區開闊地及道路、步道兩旁。

Monday, April 04, 2005

哲人已逝



對我這種沒有嚴肅的宗教信仰的人,教宗若望保祿二世的離世,還是讓我感觸良多,特別是自己唸了天主教學校後,跟其他宗教比,天主教變成是一種求學時的回憶。他的離世讓人心頭一緊: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真正的領袖了!

回頭看他剛任教宗時的新聞影片。他身子硬朗,舉手向群眾致意。第一次任內到墨西哥訪問時,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教宗跪下親吻墨西哥的土地,這簡單的舉動讓墨西哥舉國上下把他當成親人一樣。他來多倫多時是三年前的世界青年日,那時的教宗說話已經不清楚,但是還是努力地宣揚教義。對波蘭人來說,他的逝世特別令人難過。一個在戰爭中倍受蹂躪的國家,被犧牲,被看輕,但是卻出了一個全世界的精神領袖。

還記得大學時看到一個片子是採訪大陸的教友和神職人員,由於宗教信仰不自由,教會的人偷偷的訪問他們。其中一位老修女說,沒辦法公開的侍奉主和讚美主固然痛苦,但是主在心中,有什麼能比這種信仰更堅定。鏡頭照了一下修女的住所,牆壁上沒有任何照片,訪問的人問修女:「你沒有教宗的照片嗎?」修女微笑著說:「我每天為他禱告,他在我的心裡。」

教宗也只是凡人,一份終身職,做到生命的最後一天,不能往老闆的桌上摔辭呈,也沒有黃金降落傘(指離職的優渥補償),作為在世界上最靠近神的一個人,他睡前的禱告會是什麼?

逝世的消息傳來,我在Montreal下榻的飯店正好對著Mont Royal的十字架,陰雨的夜裡,這個城市以閃著紫光的十字架向教宗默哀,直到選出新任教宗為止。

真不可思議,不是教徒的我,此刻也熱淚滿框!

(照片感謝美聯社提供)

烏克麗麗、大妹,和小黃

如果說 Covid 帶給大家有任何正面的影響,開啟人類潛力應該可以算上一件。 2020 年加拿大宣布封城的那一天,是中小學要放春假的前一個星期五。我去接小孩時在車子上聽收音機得知消息,接了小孩立刻去附近的超市搶買必需品。但我去的還是太晚,貨架上很空,收銀擠滿了排隊結帳的人。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