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August 29, 2006

又爛醉又清醒

這次去歐洲本來以為是爛醉的旅行,結果卻意外的清醒的很.西班牙小酒館雖然多,但我討厭在陌生地方喝到頭暈,更別提喝到醉這種事.事實上我從來也沒喝醉過,不是酒量好,而是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喝啤酒應該跟朋友或家人一起說說笑笑.白酒適合一個人靜靜的看書,或是一邊配上超級豪華的大喇叭放一張上好的音樂光碟,更或者,又埋頭寫永遠開了頭又寫不完的故事,一個又一個的寫.紅酒我是不碰的,原因有幾個:一,不覺得好喝;二,喝了總是嘴唇染色;三,做作.紅酒佐餐時通常跟肉搭配,肉又是一個我不喜歡的食物.冰酒只有在聖誕節跟新年時才喝上幾口,配著甜點,感覺更甜.

前一陣子有一個很說不出口的喝法,自己陶陶然用此法喝了不少.把墨西哥產的咖啡酒Khalua和牛奶以1:2的比例調開,喝起來很像咖啡牛奶,但是酒精十足,喝一小杯就增加不少睡意,當然這個方法也是增肥的捷徑,已經好幾個月不敢再碰了.去花圃買花苗的時候,最想買薄荷回來種.別人以為是薄荷粗賤易活,但我心裡想的是採收了薄荷葉後,再加一點Rum,一點檸檬汁,一些碎冰,就可以做成一杯滿是薄荷香味又後勁十足的Mojito.當然Rum也是要買古巴那種不甚精製的Havana Club White Rum.

喝酒是我神秘的嗜好,雖然在自己的部落格裡提起好多次,卻知道我會喝酒的人不多,大概我給人的感覺離酒精太遠,我自己也稍微歧視那些滴酒不沾的人(除非對方對酒精過敏).喝啤酒和調酒還可以,其他就完全不願意跟人分享,當然佐餐的酒也是例外.但其實調酒我也不太喜歡.這次去西班牙喝最多的是啤酒.每次點飲料時,我總會想起一個已經去世的長輩說的話:「如果你覺得火氣大快生病了,就要多喝點啤酒降火」.所以在西班牙時幾乎每餐(除了早餐外)都在喝啤酒,因為感覺快生病了!還有一個世界通用的規定:拜託拜託,看球賽不配可樂也要配啤酒,千萬不要把紅白酒拿出來!紅白酒配球賽實在太不上道了!

到了Pamplona參加奔年節前,我心裡曾經悄悄地想過爛醉的可能.等到我站在Pamplona市中心時,這個原始的慾望就完全被消滅了!整個街頭都是爛醉的人.這是說,醉到隨地吐.男人對著牆壁就可以解開褲子上的拉鍊跟公狗搶尿尿的位置,有些爛醉但是做不出對牆尿的男人,會找個寶特瓶把東西「存」起來,然後栓上瓶蓋讓寶特瓶到處滾,女人則兩眼茫然看的天空傻笑,在草地上睡覺,不然就是在開門營業的店裡廁所死命敲門意圖驚嚇正在如廁的女客.有一次我看見一個男士-分不出是西班牙人或是觀光客,只知道他爛醉-正對著某個名牌店的牆壁暢快地解放,拉拉鍊抖一抖時,回頭看見我經過,還給了我一個酒醉的微笑,兩隻手在白色的褲子上擦了幾下,跟我招手說:「hola, senorita.」.到了酒吧區,一群群酒醉男女摟摟抱抱,地上到處都是酒,在攝氏快四十度的溫度下跟嘔吐物的殘屑混雜成黑色的液體,走一步就黏一步,感覺像是在未乾的瀝青柏油路上走路一樣.忽然掃街車出現,往地上高速噴灑清水,一群混在街口的紅男綠女口罵髒話,拿著酒杯跌跌撞撞躲躲藏藏,我覺得我好清醒,因為我可以避開那些掃街車上的水,那一群可以喝到世界末日的男女的褲腳全都被水潑黑了.

結果到了離開Pamplona時,我一滴酒精飲料也沒碰.

前天去這裡的酒舖LCBO買做菜用的白酒時,順便逛一逛.自從上次搬了半打白鶴清酒回家當料理酒後就沒再去過.現在竟然開始賣白鶴的純米大吟釀,悄然放回架上,一定不好喝,然後又買了一罐月桂冠清酒回家當料理酒.

Thursday, August 24, 2006

評論員的邏輯




雖說我自己也是邏輯不好的人,但也許正因為有這自知,看討論性質的節目就特別注意受訪嘉賓談話的邏輯.有時難免會覺得是不是台灣有頭腦的人都不屑上節目說話?或者是製作單位覺得這些說話有條理的人會降低收視率?請來的嘉賓,言談的層次跟市井小民幾乎沒有差別.最近倒扁話題頻頻在電視節目中出現,前幾天在看衛星新聞時,就看到TVBS的夜間新聞弄出了一個小時段安插了幾位所謂的「政治評論員」說話.看完那個節目後,我心中「最令人唾棄的職業」裡面,除了「胡說亂報的電視記者」和「說注音文的律師」外,又多了一個「說話說了好幾年還沒長腦的政治評論員」.

首先,我不知道主持會談的那個美麗的女主播有什麼實質上的作用,但花瓶的功能是有的.

受訪的嘉賓有三人,其中兩個(一男一女)是所謂的「政治評論員」.他們的論調很...怎麼說?...有趣.女評論員痛陳扁政府上台後台灣經濟每況愈下,然後拿出一張自製的表格,把台灣的經濟成長率跟中國/新加坡/南韓/日本/印尼/泰國/澳洲做一比較,然後痛心疾首的說:「大家看看,台灣才4.5%,比印尼泰國那種國家還差!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以下無意義字眼刪除,反正我也記不得她說了哪些廢話).」

看到電視上認真且一臉嚴肅的女評論員口沫橫飛的痛斥,我卻噗哧一聲笑出來.果然是政治評論員,除了評論外沒一項專長.

凡是列表比較時,列在同一張表上的等級相同,比較起來才有意義.她表列的國家只有一個共同點:都是在台灣附近的國家.但請注意,日本是已開發國家,印尼/泰國/中國是開發中國家.台灣的地位有點尷尬,剛好在中間.換言之,這個評論員是選擇性的解釋自己手上的資料,她明示的論述是

台灣才4.5%,比印尼泰國那種國家還差!

但她選擇不說的論述是: 台灣是4.5%,比日本/澳洲這種國家好!

我想她之所以選擇不說,是因為自己也知道那張表的問題,而且一說出來就推翻了她明示的論述.我們仔細看看所有國家的經濟成長率,就會發現已開發國家的成長率普遍低.如果我們把美國(3.7%)/加拿大(3.2%)/法國(1.5%)的經濟成長率放上去,就更突顯那個表格隱藏的問題.

所以接下來女評論員說什麼,我心裡已經對她的評論打了一個很大的折扣.她可以選擇呈現出對自己論述有利的資料,但是這張表和論點暴露出連資料選擇的能力都還需要加強.

男的評論員也沒好到哪裡去.男評論員說,這年頭都不知道該怎麼樣評論政治了,幾年前對的那一套,幾年後又被推翻.以前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現在全是灰色.

對不起?難道你從來不知道政治沒有黑白兩色,只有無盡綿延的灰色地帶嗎?政治評論員的工作,不就是在灰色中理出頭緒?我不禁想到以前江澤民罵香港記者的名言「too simple, sometimes naive!」,果然沒罵錯!

男女評論員一致的論點還有一個:現在攻擊施明德的人,根本沒有那個立場去攻擊他.施為了台灣的民主蹲了X年苦牢,當他被關冤獄時,你們人在哪裡?

身為觀眾,我也想問電視上這兩位看起來四十幾歲的評論員:當施明德被關冤獄時,你在哪裡?換言之,你也沒立場啊!

另外,他們還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就是把施明德說的太清高.施明德只是一個有自己理想的人,他做的很多事情都受人爭議.沒有一個人是聖人,特別隱藏他受爭議的一點,只是招來更多的攻訐.

總之,這個政論時段充滿了另類的娛樂性,難怪台灣媒體的政治評論水準不高,如此這般的人太多,最後淪為猜測民意的口水文章.

至於我,拜此口水節目所賜,又好好地練習了如何反向思考,找出論點上的邏輯破綻.

Tuesday, August 22, 2006

海鷗飛來(中)

***


那麼多年前看電視的一幕.兩個電視機前的成年女性中,一個已經去了另外的世界,另一個每次讓我見到總開始在腦海中勾勒母親年老的容貌.上次見到阿姨是在父親的病房裡,她帶著慈祥的笑容說最近開始去老人學苑.這讓我著實吃了一驚.她變老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似乎只有在小時候才曾仔細端詳過長輩的面容,長大後總覺得花花世界變化萬千,眼光往外投射後就再也沒仔細地收回來.在我住的這個地方裡唯一一張有阿姨的照片,是在去南方澳之後的好幾年,在貓鼻頭照的.在留影之前,加油站的工讀生把姨丈的油箱加的太滿,滿溢的汽油滴在土地上.姨丈指著那些汽油說:

「Modainai,這些夠我們走到墾丁了喔!」*1

那時還沒三十歲的姨丈帶著一個普普風咖啡色鏡片的太陽眼鏡,身穿著熱帶風的花襯衫,頭髮整齊的旁分,擦上他那時愛用的髮油.姨丈的個子不高,但是人瘦,日文比國語好,說話有一種自信,很有時髦的感覺.他指著地跟我說:

「看,汽油自己也會走路!」

那時的我穿著一件小阿姨很喜歡的蘋果綠色的短褲.順著姨丈的手指往地上看,我看見自己兩隻曬成小麥色的鳥仔腿.下午的陽光穿過樹葉在地上閃動的像銅板一樣,汽油穿越著銅板慢慢地走,我看見姨丈咖啡色的長褲,在遠一點是阿姨倚在爸爸那台車的車窗跟裡面的母親說話.

現在回味很多過往的照片時,也常常想到照相的那一刻,環繞在相機鏡頭旁邊的那些人.這個時候,祖母還在生.秀眉阿嬸還沒嫁.

貓鼻頭的海岸線在照片裡褪色成帶著黃綠色起伏於海洋那端的山丘,下午的海洋變成溫暖帶著橘色調的藍色.照片裡小學的我倚著長途客運的站牌笑著,穿著一件黃白格子的襯衫,襯衫領口的扣子打開了,鏡頭外還有一件蘋果綠的短褲.這是某一年的某個時刻.之後我再也沒去過這個叫做貓鼻頭的地方.又或者,其實我曾經去過,但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這樣想,也許很多時候,我腦中的記憶卡都自動停工了?也許更精確的說,從某一天開始,就什麼也不太想記得.自己拿相機拍出來的照片,人物越來越少,風景越來越多.甚至於也不想讓自己留在別人的底片上.

***


「還是海邊好.吹吹海風多舒服!」這是誰說過的話?我沿著住家附近的湖邊慢慢走,一陣風吹來,回憶裡的細語連連.並不是不記得對方是誰,而是那名字一說出口就想流淚.

她也曾看著石門海水浴場附近的一個臨海的小屋說:「颱風的時候一定會停電淹水的!」

還有按門鈴時,從對講機傳來的那句:「是誰?」

===

*1 modainai 是日文的好可惜.

Monday, August 21, 2006

哪一次成真

(以下內容已經改寫)


親愛的beeru

最近從阿麗姐那裡聽到你的消息,才想到自從上次四月時寫信問候你
沒有收到你的回信後,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聯絡了.你好嗎?該不會為
了去年聖誕節卡片的事情,我叫你別寫你就生氣了吧?

阿麗姐說你接著要去祕魯,真的嗎?她又說你才剛從台灣跟西班牙回
來?我都快搞不清楚了!你真是好命哪!你家那口子常常出國去工作開
會,我家這隻平常就忙的半死,假日在家什麼也不想做.其實我常想他
幹麻要做一個責任那麼重大的工作,但老闆說非他不可,我這做太太的
也只好默默支持他.

最近我的生活還是一樣,但是我爸幫我算命,說我今年有好事.你知
道,是那種好事喔!有好消息我會馬上讓你知道的.Keep in Touch!




阿達的女人上


====

*之所以沒回信給你,就是暫時不想跟你聯絡.你可以把自己男人有多好
這件事情寫下來,但是寫了以後請不要寄給我.等到哪天你不再是你家
「那隻」的背後靈後,大家再連絡吧!

還有(雖然我只能在這裡大聲說),不要太相信你爸幫你算命的結果,這

幾年他算的哪一次成真?*

Saturday, August 19, 2006

海鷗飛來 (上)



陳芬蘭 - 快樂的出航

今日是快樂的出航期 無限的海洋也歡喜出航的日子
綠色的地平線 青色的海水 Kamome Kamome Kamome嘛飛來
一路順風唸歌詩 水螺聲響亮送阮 快樂的出航啦
親愛的朋友啊情難離 爸爸啊媽媽啊 我會寫批寄乎你 暫時的分離
請你免掛意 Kamome Kamome Kamome嘛飛來
一路順風唸歌詩 滿腹的興奮心情 快樂的出航啦
天連海海連天幾千里 清涼的海風也祝阮出航的日子
迷人的南洋 木瓜花香味 Kamome Kamome Kamome嘛飛來
一路順風唸歌詩 手彈著輕鬆吉他 快樂的出航啦


一直到最近才想起來這麼一件往事.

小時候很喜歡看台視的「五燈獎」節目,有一個歌唱比賽的衛冕者正在唱著這條「快樂的出航」,而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條台語歌.忽然間,阿姨開始跟著唱「Kamome嘛飛來,一路順風唸歌詩」,母親也跟著唱.母親一回頭看見面無表情的我們,狠狠丟下一句:

「怎麼會這樣?連台語歌也不會唱.」

「Kamome是台語嗎?」說這話的我帶著點不屑的口吻,我當然知道Kamome是日文海鷗的意思.那時候的我對母語的反抗極大.我們家跟很多台灣人家庭一樣,台語跟日語一起用,一直到中學我才知道台語的蘋果原來不叫Ringo.然後,在學校學了一口標準的國語,一直到今天一些小學同學見到我還會說:「beeru的國語依然那麼標準!」

母親當時是坐在一個小板凳上看電視,她的頭髮有點捲,但還是全黑的.阿姨在電視機的右前方,頭髮有一種淡淡的大島樁油的香味.老爸把客廳擴建到陽台那裡去.那台抽獎得來的大同電視就放在橄欖綠的鞋櫃上.是冬天,我在家裡也穿著一件藍色的羽絨衣,若把拉鍊整齊拉上,胸前就會出現一個彩色的方塊.台灣人的家冬天也不開暖氣,那個時代也沒有暖氣可開.我們小孩一句話也沒吭.

母親如此結論:「唉唉唉!這些孩子以後都不會說了!」

就像她在那麼久遠的年代斷言的一樣,我的台語說的恐怖到了極點,夢裡聽到自己說台語會嚇醒的那種.也許是那種對母語的愧疚,如果有機會聽聽長輩們說台語,我往往著迷了.「原來這句話要這樣說」、「那個表達方法多雅緻」、「啊!原來就是這樣簡單」這種想法常常會出現在跟長輩對談的時候.台語有很多腔調,每一種都很可愛,但是我心裡還是喜歡北部腔,純粹只是因為從小聽到大順耳.

一直到最近這段往事才忽然又在腦海中出現,像是跳針的黑膠唱片一樣,當時阿姨唱的那句「Kamome嘛飛來,一路順風唸歌詩」一直在心裡反覆重唱.上網找了一下,原來原唱者是陳芬蘭.

陳芬蘭,這個名字好像一個鑰匙一樣,一下子打開了好多記憶的小箱子.我想起某年跟祖母一起看電視,那時好像是陳芬蘭剛從日本回來,祖母看著電視裡的陳芬蘭,說:「這ma\ kah 細漢時無差,面容嚨共款(現在跟小時候一樣,長相都沒變)」.當我下一次在電視上見到陳芬蘭時,祖母已經去世了十幾年,但我想祖母也會說陳芬蘭「面容嚨共款」吧!那時她唱的一首台語歌是「黃昏再會」.

....傳說月裡嫦娥美,
可比小妹妖嬌恰古錐?
幾句情話不敢講出嘴,
含情不吐上克虧....


現在閉上眼睛的話,彷彿還可以見到陳芬蘭穿著一件象牙白的旗袍,帶著酒窩輕搖著身體唱出這幾句歌詞.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祖母很喜歡陳芬蘭的歌.看著電視機裡的陳芬蘭,也許那時的我只是在懷念起天人兩隔的祖母吧!

找到陳芬蘭「快樂的出航」的MP3檔案,古老的錄音充滿了雜音,她唱的不盡然是我腦海中五燈獎衛冕者唱的感覺,但也許是祖母、母親跟阿姨記憶裡的那個旋律.跟著旋律,回憶的小箱子又被打開了一個:在南方澳漁港的某年夏天、曬的人頭昏的陽光、長滿青苔的水井、路過斥罵的婦人.....

這樣的追憶永遠沒完沒了.

(未完)

Tuesday, August 15, 2006

請腳踏實地

早上散步回來後,身上沾滿了露水的Momo



Momo:為什麼那隻狗被我嚇到呢?
beeru:還不都是因為你叫的太猛又跳來跳去!
Momo: 可是我只想跟它做朋友....
beeru: 那麻煩你「腳踏實地」的打招呼吧!


Momo: 人家我頭也不是粉大吧!
beeru:那是偶的技術好.(好險我珍藏的福爾摩斯名片沒被阿桃搶去咬.這張名片比信用卡大一點點)


阿桃上狗學校學技藝時的獎勵品:一桌子的狗零食.
推薦品:最左邊的Benny Bully's Liver Chops/Dog and Cat Treats, 就是前面塑膠罐裝的一片片乾的東西.可以剝小塊隨時獎勵,帶出去散步訓練時也很方便,不會搞的口袋髒髒的)

Friday, August 11, 2006

超級幼犬剋星

因為阿桃MoMo實在是太頑皮了,主人只好拿出可怕的超級幼犬剋星: KONG, 來給阿桃玩.



beeru在KONG內側塗上很多她超愛吃的花生醬,好香啊!趕快躲在桌子下面舔,免得被beeru搶走.



救命啊!好厲害的幼犬剋星喔!實在太太太好吃了!



吃到眼睛都瞇起來了,還口水直流呢!(難道這是beeru後來洗地毯的原因嗎?)



好吧好吧!我聽話一點好了!請你下次一定要給我玩Kong喔!


by 上狗學校的MoMo

Thursday, August 03, 2006

顫抖如孝女白琴的樹枝

這兩個禮拜是連續肉體勞動的日子.上個禮拜天,跟人借了電鋸來修剪前院一棵樹的枝葉.再不修剪的話,那些蔓生的枝葉就長的快貼地了,不但遮蓋了前院的陽光,連使用門前人行道的路人都要稍微側頭避一避,葉子才不會掃到臉上.本來以為是很輕鬆的工作,對準枝幹,開電鋸,斯斯斯,枝幹落地,瞄準新枝幹,再開電鋸,斯斯斯,又是一條枝幹落地,週而復始,萬象更新.想像裡鋸樹枝這件事情多容易啊!實際上上陣就發現有點小難度.首先是,被你相中要鋸掉的枝幹,在電鋸來回猛刮的過程當中,抖的很悲慘,有點像是五子哭墓的孝女白琴,左抖右顫盈淚不已,你手上的電鋸也不好用力,只好一邊抓著樹枝,一邊叫人提著電鋸繼續行刑.拿著樹枝的你開始跟著抖了,斯斯斯,忽然間離心力出現,你有點茫然兼頭昏的站在原地,手裡還拿著那枝剛剛顫抖如孝女白琴的樹枝.

本來有人只是想小修理枝葉,但是當你手拿電鋸時,就覺得好不容易借到工具,不如一次修剪整齊,省的年年都要重複這種工作.於是這邊砍那邊鋸,剛開始時小家子氣的修修小枝幹,後來乾脆對著大枝幹下手了.在那個當下,覺得似乎正在體驗連續殺人魔的心理轉變過程 - 小的都殺(砍)了,大的也做(鋸)了吧!一不作二不休,誰叫它礙了我的路!

在樹下勞動了快半個小時,總算清爽了.回到屋子裡吹吹冷氣,吃個冰棒.今年肉體勞動工作清單上還有:油漆車庫拉門,加強陽台和圍牆的防水漆,油漆陽台木製座椅,後院樹下要種花,全家的地毯要大清洗(清洗前要先搬開家具,省不了大整理),前院要搬磚頭回來自己架個花壇,花壇預定地上有兩棵小杜松,去年被換窗戶的工人踩的要死不活,也得先挖起來丟掉.

種花真是麻煩事.首先是要選好顏色和種類,然後去花圃買回來種.但是到了花圃卻發現想要的種類厭厭一息,臨時換了主意.早上六點多,趁著氣溫不高陽光弱的當兒,趕快扒土種下.種了四十八顆小苗下去,汗水直滴到眼睛裡.種下了還要施肥,天天澆水,早晚各一次.今年還在自家種了三棵番茄,正在期待果實六十天後變紅.

這禮拜六是洗地毯的時候,再不洗的話,遲早被阿桃的尿毀了~

Wednesday, August 02, 2006

找不到周慕雲



五月時去柬埔寨的吳哥窟玩後,至今都不想寫什麼介紹景物的遊記.這類吳哥窟blog遊記太多了,隨便在google上搜尋都有.有人像我這樣只去五天四夜的,也大方地說自己是去深度旅遊.這年頭大家連旅行都在比較,你這麼走法只是蜻蜓點水,我這才叫超深度旅遊;你沒跟當地人打好關係,才會買到觀光價的棕糖,我跟當地人混了好幾天下來,買了八條才一塊美金...諸如此類的事情層出不窮,覺得台灣人真是瘋了,連這個也在比.但我其實是八十步笑一百步,只是嘴巴沒說,還不是拿眼睛暗自打量對方,在心裡跟人較量.

買了三天的吳哥窟周遊券,行前也努力準備了一些景點的歷史文化背景,但是三天時間還是有點尷尬的.說看夠了,也是夠了,但心裡總想再上上小吳哥看看那些幾百年的雕刻,去班梅利等待陽光流逝於廢墟中.好萊塢電影古墓奇兵取景的塔普倫寺人太多了,大家還要排隊去Angelina Jolie在電影裡現身的小門前照相.我們請的當地導遊很斯文盡職,不需要他說話時,不會在一邊像冷場恐懼症一樣猛說無聊的話.到了塔普倫寺,也免不了去那小門前照一張照片.等待的期間,看了好幾個觀光客在門前面演了幾次印第安那瓊斯.照完照片後,我忍不住問他:「人都是這麼多嗎?」

導遊照樣很斯文的笑著:「除了小吳哥外,就數這裡人最多了!」

「可我想找那個花樣年華的電影景點...」終於開口了.

「花樣年華?誰是導演?哪個國家拍的電影?」導遊一頭霧水.

「就是王家衛導的,大概1999年吧,香港拍的電影.電影的最後是男主角對著吳哥窟的一個樹洞說秘密的鏡頭.」

「喔,這裡很少香港電影,我真的不知道呢.花樣年華?英文片名是什麼?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遊客提起這個電影.」導遊很認真的說.

我記得最後的鏡頭是在小吳哥拍的.似乎是夕陽西下的時候,周慕雲穿著六十年代在東南亞流行的短袖白襯衫,悶熱的空氣似乎讓他微汗了!他以一種告解的姿態,兩手圈住嘴巴,對著樹洞流暢的吐瀉自己的苦惱.對永恆的吳哥窟而言,周的苦惱像蜻蜓點水般的短暫,只是瞬間而已.但對生而有時的周,他的苦惱就是永恆,只有回到亙古不變的聖地,那些苦惱才能直達天聽,被洗滌,被淨化,被昇華.藉著將苦惱掏空,周才能釋懷並且回到原點,再重新開始.

再把觀點放的宏觀些:六七十年代的柬埔寨,內亂不停,赤棉的勢力漸漸崛起.在這種紛紛擾擾大環境下,周慕雲還是來了.不是不知道這是條難走的路,他以朝聖的心情前進著,直至到達那個樹洞的前面.導遊說到吳哥窟的「被發現」有一點澹然.幾百年來柬埔寨的人民都知道這附近是聖地,也不敢多打擾沉睡的神明,某一天,一個叫做Henri Mouhot的法國人找進了這一區,趕忙對外宣布他「發現」了吳哥窟.

「高棉人對他自稱吳哥窟是他發現的會生氣嗎?」,我問他.

「嗯,就像喜馬拉雅山一樣,歷史上留名的第一個攻頂的人,一定不是真正的第一個吧!」他說.

這麼想吧!周慕雲也不是第一個在樹洞前面傾訴秘密的人,他只是剛好出現在王家衛虛構的電影裡,就這麼以瞬間的姿態永恆地存在於電影當中,我便當他是第一人了.

是本該找不到的,從來都沒有周慕雲這號人物,他的生命只是三部電影而已.但是那個樹洞,是那麼實實在在的存在著,卻沒找到.

烏克麗麗、大妹,和小黃

如果說 Covid 帶給大家有任何正面的影響,開啟人類潛力應該可以算上一件。 2020 年加拿大宣布封城的那一天,是中小學要放春假的前一個星期五。我去接小孩時在車子上聽收音機得知消息,接了小孩立刻去附近的超市搶買必需品。但我去的還是太晚,貨架上很空,收銀擠滿了排隊結帳的人。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