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那溫暖的手

今天早上真不想從夢境中醒來．

昨天晚上半夜醒來一次後，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都睡不著，索性跑到客房去試試看能不能睡．客房真好，又安靜又黑．果然一下子就睡著了．

夢境中，竟然見到好久好久不見的人．那思緒，又被牽引回到那好久好久沒造訪的過去．在夢中，我跟他在某處碰了面．他問我這幾年可好，敘了敘舊．然後我說我要去某某地，他提議不如一起搭公車去吧，他家也在那附近，可以去他家走走．夢中還是一個青澀的我，彆彆扭扭下答應了．

公車上的乘客很多，我被推擠著，緊緊地挨著他站著，忽然在夢中也感覺到他那黝黑的手臂裡傳出的，一種熟悉且令人安心的體溫．我抓著他那日曬過後的手，他問：怎麼啦？我只是搖搖頭，不想說破這是個夢．在夢中這個公車搖搖晃晃的開到了郊區，下了車，我跟著他穿過巷弄．在一個平房門口停下來了．我很訝異，因為在以前的夢中，我曾經來過這個地方．我跟他說，我到過這裡，只是不知道他家也在這．夢中我見到他的家人．談了幾句，我說我要走了．

他送我出門口，到了公車站，他說：『我常常想起你，在這幾年．．．』然後就沒說下去．

我跟他說：『我也是．希望你都還好．』公車來了一班，是他要搭的．他放過了．結著又來了另一班，他抓著我的手臂，叫著：『快追，是你的車，別錯過了！！』

在夢中，他的體溫又從手掌心透出來，那種溫暖又讓人悲哀的溫度，是真？是夢？

(畫作：夏日街景 陳澄波 1927日本第八屆帝展入選/台灣美術圖像與文化解釋) 2004.9.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