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esday, January 03, 2006
回航的太空人
最近幾天的生活,有點像是從無重力狀態的太空站回地球的太空人一樣.一開始是輕飄飄的,從窗戶望出去的任何景象,都帶著不可壓抑的想望.但是隨著身體慢慢地飄離了太空站,重力感回來了,也搞不清楚是不是太強迫自己在環境上加上地心引力,但起碼現在腳是踩在地上了.最近洗頭髮時總看到排水口積了一圈圈的頭髮,黑色的,糾糾纏纏卻又像是無機物質一樣死氣沉沉.頭髮似乎掉的特兇,地毯上到處可以見到我的長髮.我趴著到處看,啊!這邊有一點點康康的毛,那邊也有一點點.我把這些康康的毛都撿起來放進一個小塑膠袋.隨著她的離開,能找的康康的痕跡似乎越來越少.白天時,我會把頭趴在康康平常睡覺用的藍色大坐墊上,假裝自己正在把頭放在她的身上,要不然就是對著空空的客廳大聲叫康康的名字.我當然知道康康走了,我只是不想忘記我呼喚他的那個口吻和音調,而我再也不可能用那口吻和音調獲得她的回應了!在這個屋子裡她有三個坐墊,一個在電腦室,她做伴讀犬累了可以睡;一個在客廳,一個在臥室.臥室的那個我們始終沒去動過,所以現在還是留下一個凹痕,似乎康康才起身離開的樣子.
Boxing Day(12/26)那天想去Best Buy買一個scanner來掃描康康的舊照片.我一路咬著下嘴唇,開車經過常常散步的公園,踩油門的腳竟然發抖了,因為前面正是常去的獸醫診所.到了Best Buy,Boxing Day 歡樂的購物人潮讓我更無所適從:這些快樂的人哪裡知道康康才剛走了?在一排一排的貨架前,人流推的我左閃右避.這也許是我今年跟最多人在同一個地點的時候,但是我卻覺得無可忍受的空虛.那種好像被掏空的感覺,讓人只是牽動了臉部神經給表情,一背過面,整個人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覺得好無聊.然後,我常常要去抱著先生,他的體溫讓我想起康康失去的體溫,覺得一陣鼻酸,然後又緊抱住了他.
聖誕節晚上打起精神去參加阿嬤請的晚宴.跟一個今年做了癌症手術的九十歲老人家,怎樣也不能說沒胃口不想去.阿嬤精神明顯沒有手術前好,說話還開始有點邏輯不通.
昨天三三跟我說,他想康康應該是回去看他了.前天早上她覺得有隻狗在她身後,還聽到小小的呼氣聲,但是她的四隻可卡犬卻都在她面前.畢竟三三養了康康五年,康康最後在頭七時就跑回台灣去跟她說再見吧?
回航的太空人還感覺不到眼淚的重量.淚水只是飄出眼眶,那些小小的水球往地球飄去,也許我會不解地拿起手套擦擦臉頰,才發現那又是自己的淚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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